竺法护
◎ 理 方
魏晋时期是中国战乱频发、灾难深重的历史时期,但在凉州,却是相对和平稳定的一段时期,这使得佛教在凉州得到了多方位的传播,并深入社会各个阶层和生活的各个领域,与中国传统文化思想闯荡激扬,参差交会,形成了独具特色的佛教思想。竺法护,就是当时活跃在凉州的最有名的高僧。
竺法护本是西域月氏国人,世居敦煌郡,八岁出家,礼印度高僧为师,随师姓竺。竺法护年幼即有过目不忘的能力,读经能日诵万言。青少年时,更是博学强记,后深感曹魏年间佛教徒只重视修建寺庙和塑绘佛像,而忽视对西域佛典的传播翻译,因此随师西游西域等地寻经学法达二十余年,学会了西域三十六国的语言文字,具有翻译佛经的语言能力。那时候,适值晋武帝统一全国,注重教化治理,社会安定,出现了邑民安居乐业的经济繁荣之世,史称太康之治。竺法护携带胡本经卷返回凉州,随地择时进行译经工作。从晋武帝泰始二年到怀帝永嘉二年,共传译佛经一百五十余部。期间,他曾在长安青门外立寺修行,声名远扬,各地僧俗从学者达千余人。《出三藏记集竺法护》载,四方士庶,闻风响集,宣隆佛化,二十余年。天竺僧人竺力、龟兹居士帛远信、西域僧人康殊和帛法炬都参与了竺法护主持的译经活动。
竺法护是西晋时代译师中译出佛经数量最多的学者,所译经卷皆为大乘典籍,包括《般若》《华严》《宝积》《大集》《涅槃》《法华》等经典,举凡当时流布西域各国的佛教要典都有传译,为大乘佛教在中原的流传和发展奠定了一定的基础。梁僧佑在《出三藏集记》中称赞说:经法所以广流中华者,竺法护之力也。
竺法护的译经风格,忠实于原本而不厌详尽,一改从前译家随意删略的偏向,所以他的译本形式上是言准天竺,事不加饰,而给人以辞质胜文的印象。所以,佛学家常将竺法护译本用作对照异译的资料,对后世译师理解经义帮助很大。东晋道安大师称赞他译的《光赞般若》事事周密、《放光》互相补益、所悟实多,又说他译的《渐备经》说事委悉、《兴显经》辞叙美瞻、更出《首楞严》委于先者,对佛教义理的精深研求具有相互启发的作用。
竺法护译出的《正法华经》是《法华》最初的全译本,经印度沙门竺力和龟兹居士帛元信一再校订,又由法护向一些学徒口校诂训,讲出深义,并在檀施大会中日夜讲说(见《正法华经后记》)。竺法护热心弘扬《法华经》,对于其后鸠摩罗什大师新译经本《法华经》的流通创造了条件。般若学派心无宗创始人支敏度见到竺法护所译经本,十分感佩,曾将竺法护译本《维摩诘经》《首楞严经》分别对照旧译,编成合本,为后世学者研读学习提供了兼通的资料。
永嘉二年(308)十月,竺法护于敦煌圆寂,时年七十八岁。由于法护圆寂于敦煌,当地人民敬仰他献身佛教,救拔众生,而送给他敦煌菩萨的美称。竺法护又是佛教玄学的开风气之人,他译出的那些大乘经典,特别是般若类经论,成为佛学与玄学相结合的桥梁,而他本人又研几极玄,所以又深受玄学名士的推崇。东晋孙绰写的《道贤论》,举出七名佛教名僧,比拟玄学名士竹林七贤。其中把法护比山涛,论曰:护公德居物宗,巨源位登论道,二公风德高远,足为流辈矣。可见在魏晋玄佛合流的思潮中,竺法护又处于佛教玄学之首的地位。
摘自《凉州佛教历史概述》
更新于:9个月前